让家人快乐此生最值得做的一件事

  生活中,我们似乎遇到了越来越多这样的现象:视为仇敌的婆媳,貌合神离的夫妻,离家出走的孩子,令人瞠目的校园霸凌……多数时候,我们会把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归为“某个人做错了”,甚至“某个人是天生的坏种”……这种说辞好像是人的一种本能一样。当我们觉得生活中哪里不如意的时候,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这样指出“他做的不好”,甚至自怜两句“生不逢时,时不与我”。相反,我们很少停下来去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们如何改变这种现状,而不是仅仅去寻找一只“替罪羊”。

  事实上,从系统的观点去看待这些家庭问题的话,你也许会得出一些不同的答案和解决方式。到底是婆媳不好,夫妻不好,还是孩子出了一些问题?抛弃以上想法,如果把这些状况放在一种家庭关系中去看待,通过家庭成员之间更好的互动,问题就可能迎刃而解了。

  我很荣幸地向大家介绍这本西方家庭治疗领域最具影响力的教科书之一,这是它的首个中文译本。这本书代表了原作者多萝西·S.贝科沃(Dorothy S. Becvar)博士和拉斐尔·J.贝科沃(Raphael J. Becvar)博士的工作成果,他们试图整合一部连贯、综合的文稿,为那些想要了解家庭治疗领域及其在系统论和控制论中的起源的人提供参考。贝科沃夫妇第一次构思这个文本是在近40年前,当时,他们在家庭治疗领域的教学中面临着一项令人沮丧的困难,因为当时没有其他选择,他们在教学中不得不使用从各种来源收集的大杂烩式的文献读物。我有幸在20世纪90年代初接受家庭治疗领域的培训时与贝科沃夫妇一起学习,我在学习中使用的主要参考资料就是这本书的第一版。

  贝科沃夫妇作为家庭治疗领域的教授、临床督导、研究者、著作者和治疗师,其整个职业生涯都致力于研究这个领域,并在这些年间不断用最新研究成果更新本书文本。作为现行第八版的译本,本书是他们40余年来不懈努力的成果,为试图了解家庭治疗领域及其系统论和控制论根源的人提供了最新的参考资料。他们认为,正是这种系统论和控制论思想的基础根源,使得家庭治疗领域真正有别于其他心理健康学科。其他学科大多基于更现代的、线性的、病理学基础的、范式的、客观的、洞察力驱动的、心理内部的、还原论的、决定论的和机械论的观点,而系统论则侧重于后现代的、基于循环因果关系的、注重过程的、非病理学的、非范式的、主观的、人际的、整体的、有机的和相互关联的观点。正是这种“与众不同”使家庭治疗领域区别于大多数其他心理健康学科。大多数心理健康领域的其他学科往往侧重于理解心理健康问题的根源(从本质上说是由线性因果关系的概念演化而来),而系统论则侧重于循环和关系性的解释。

  系统论和控制论是20世纪40年代发展起来的,它被当作一种新的理解世界的方式并对一系列广泛的科学领域产生了影响,包括生态学、进化生物学、物理学、数学、流行病学、计算机科学、经济学、政治学、人类学,以及心理健康领域。系统论和控制论提供了一个关键的理论方向的差异,用于解释、预测和控制复杂的、相互关联的、反馈驱动型的系统的运作。这类系统的运作方式与物质地和机械地看待世界的方式不同。在系统论之前,笛卡尔和牛顿的机械论是占主导地位的,它是一种强大的理论工具,帮助我们理解和解释世界。然而,当研究领域从物理学转移到更加有机的领域时,它们似乎就显得不足了。我向学生解释这一点的最好方法是让他们想象我手里有一块石头,然后我把它扔到教室里。使用牛顿的力学定律,我可以完美地、准确地描述一旦石头离开我的手会发生什么。我们以此为基础发展出的科学是惊人的,它帮助我们把人类送上了月球,以及取得了其他科技上的伟大成就。然而,如果我把一只活生生的狗拿在手里,并把它扔到教室里,我几乎无法确定一旦它离开我的手会发生什么。这是一个复杂的、相互关联的、反馈驱动型的系统,并与其他复杂的反馈驱动型系统(我自己、学生、环境等)之间相互作用。一旦它离开我的手,它自己的反应和互动就会接管并开始运作。一旦它落地,它可能向左跑、向右跑,甚至回到我的怀抱。系统论和控制论为世界提供了理解这一层次现象的新方法,是革命性的和反传统(对其他领域基于现代主义文化的反传统)的飞跃。从系统论的角度来看,在这些情况下,精确地预测和控制非常困难和复杂,需要用一种新的方式来看待这个世界。当你作为读者参与到这个由系统论和控制论主导的家庭治疗领域的航行中时,你可能会感到困惑和不知所措。当我第一次跟随贝科沃学习时,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但请坚持下去。这些努力是值得的!请参考米尔顿·埃里克森博士的话:“启蒙总是以困惑为先导。”

  2005年,应中国各地的学者和治疗师的邀请,我第一次开始到中国旅行。那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思想交流时期,在快速发展的中国心理健康领域,家庭治疗似乎特别受欢迎。我带领许多西方同事和研究生代表团来到中国,与我们的同行会面,讨论如何在中国的背景下使用家庭治疗方法来处理心理健康问题。我的中国同事告诉我们,他们正面临着一些特殊的困境,他们希望家庭治疗可以帮助他们解决这些问题。其中包括中国经济快速发展对家庭造成的意外影响;独生子女政策对家庭的影响;拒学现象;“留守儿童”问题的出现;“婆媳问题”的困境;日益增长的离婚率;老年人的困境;压力问题,尤其是学生的学习成绩压力等。我开始与同事合作,翻译一些具有开创性的西方家庭治疗文本,以协助处理这些问题。在我的文献资源清单上,这本书是最重要的,我相信在这个过程中,它将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作为第一版中文译本,我预计我们会出现一些错误,也希望读者能够谅解。我们知道该领域有许多复杂的术语,我们在翻译过程中不得不对该使用哪些译出选择。在整个编辑过程中,我与团队合作,用许多不同的方式诠释这些概念,以更好地理解这些想法。我们还咨询了许多中国的治疗师和学者,帮助我们做出决定。我确信,我们会收到对这一相当复杂的、哲学式手稿的首次译本的反馈,我们在未来也将需要做出一些修订。

  在弗洛伊德的心理治疗室里,会放着大量他自己收集的对其临床工作起到重要作用的艺术品,这为他和来访者提供了一个可以激发思维的环境。本书封面上的大象图片来自我(约翰·K.米勒)挂在自己咨询室里的一幅画,至于如何诠释画的含义就要看读者自己的理解了,要知道人的体验最终具有主观性。这个理念是作者(贝科沃夫妇)在本书中谈到的系统论的一个重要方面。

  多年来,来访者、督导生和访客对这幅画提出了众多见解。我多次听到的一个诠释是,这幅画象征性代表了“房间里的大象”。这种说法在西方常听到,意味着每个人都知道的但可能害怕谈论的主题。另一个诠释通常来自学生和督导生,因为他们记得在课堂上学到的一个经典的治疗笑话。这个笑话是说,当一个人处理的问题太大,他就根本确定不了怎么开始下手去解决,以至于感到束手无策。提起这种难题时,老师会问:“怎样才能吃掉一头大象呢?”答案是“要一口一口地吃”。这里反映的是一个治疗的过程。也就是说,一个大问题可以被分解为能够被处理的一个个小问题,直至成功完成整个治疗过程。其他人还会想到“习得性无助感”这种现象。这是指在生活的早期经验中,某人“学会了”他们在解决问题上的无能,因此即使出现解决方案,他们也不会尝试去采纳。这种现象常见的例子是驯养员训练大象,让大象不去挣脱拴住它们的链子。这种训练是从幼小的大象开始的,驯养员将一条粗大的链子拴在小象的一条腿上,当然,小象一定会试图挣脱,但发现这种努力是徒劳后,最终就放弃了。一旦大象形成这种意识,它就再也不会尝试挣脱了。驯养员也就不再需要链条了,仅用一根绳子就够了,因为大象已经“学会了”自己是挣脱不了的。对于人们在心理治疗中经常面对的生活困境,这个概念具有很好的启示。

  然而,对这幅画的最常见的诠释是,它代表的是一个家庭。这对于本书中所讨论的概念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如何去理解家庭及其复杂性,不仅影响来访者的生活,而且还影响治疗师如何才可以帮助到来访者。

  我必须首先感谢多萝西·S.贝科沃博士和拉斐尔·J.贝科沃博士,他们慷慨地给予我祝福,让我承担起这个文本的翻译工作。多年来,我与他们多次谈到这个项目,他们都很兴奋,并给予我鼓励。在我的整个职业生涯中,他们一直对我非常支持,我知道他们对文本中呈现的观点非常重视。这个翻译文本也是我所在的中美家庭治疗中心(SAFTI)团队的心血和结晶。翻译团队由中心的执行主任杨悦(Yue Yang)女士领导,团队成员包括陈静、刘婧鹏、胡姚蕊、周费雯、李小雨等。我还要感谢复旦大学出版社的编辑,他们为这个项目工作了数百个小时。

  我想特别感谢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社会工作系的教职员工。我有幸作为客座教授在该系工作多年,他们为我提供了许多资源和机会,使我们得以投入4年多的时间来完成这项任务。最后,我要感谢我的许多中国同事,他们对此书提供了许多反馈和支持,特别是同济大学的赵旭东(Xudong Zhao)博士,他审阅了最初的译稿并提供了改进建议。

  近几年来,有越来越多由中外专家撰写的家庭治疗著作接踵而至,有力助推了家庭治疗热潮,令人欣喜,说明以家庭为对象的心理治疗、心理咨询成为促进我国心理健康事业的重要方法。

  这本《家庭治疗:一种系统性整合》是老朋友约翰·K.米勒(John K. Miller)教授倾力推荐并安排翻译的重要著作。他在美国受到非常好的专业训练,2008年与我合办家庭治疗培训班,十多年来定居于上海,在同济大学、复旦大学工作,同时做家庭治疗服务及培训项目。我们之间最投缘的地方,是对系统思维有高度认同。所以,当他向我介绍这本由他的老朋友贝科沃(Becvar)夫妇撰写的书,邀请我为中译本作序的时候,我感到很荣幸。之后,我怀着一定要好好阅读,然后再写心得体会的想法,花了很长时间才写下这个序。

  对照原文和译文阅读这本已经出版至第八版的书,对我而言是极其难得的复习、回顾和反思的过程,也是集中学习领域内新进展的良机。以下是想与读者们分享的几点印象:

  其一,本书脉络清晰,可以做初学者的入门教材,也可以为内行提供充电、提升的机会。读者可以按时间线,看到家庭治疗早期诞生、初期发展的阶段,了解到这一领域20世纪50—70年代百花齐放、生机勃勃,犹如进入青春期般的气象,然后看到四十多年来共识增加,各种流派互相取长补短,汇聚为蔚为大观的心理治疗一大潮流的气派。可以说,这是一部难得的“小百科全书”。

  其二,书名中的“systemic”(系统性的)一词,是本书的核心价值所在。这个词内涵丰富,指的是家庭治疗从诞生之日起就被各种流派有意无意地体现着、遵循着的一套思维方式,一种认识论方法。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在介绍每一种主要模式之后,都有对于其理论、实践与系统思想之间一致性的评论。尤其精彩的是,作者用简单控制论与控制论的控制论(也被称为第二序控制论、二阶控制论)的视角,衡量某种关于临床问题的病理性质、发生机制、因果关系、干预策略等方面的理论和相应技术,在多大程度上体现系统思维的精髓。

  其三,本书想要达到的主要目的,是促进家庭治疗师们在系统思想的指导下,博采众长,在掌握各种模式的特色、特长,包括家庭治疗以外的其他理念和技术的基础上,可以根据患者或来访者系统的情况,自如地选用家庭治疗“工具箱”里的顺手工具,建构更加人道、尊重、平等、民主的工作关系,实现更好的助人效果。这是真正的“整合”的要义,也就是说,整合不是简单的折中、凑合,而是有统摄力和灵魂的“系统工程”,是生命系统的动态、发展的“自组织”过程。

  以上几个特点在我阅读有关鲍温、米纽钦、帕洛阿尔托小组、米兰小组,以及几位后现代叙事治疗代表人物的内容时印象深刻。作者虽然对各种模式或流派与系统思想的一致性作了分析、批评,但并未以此作为“好”与“坏”的区别标准,而是指出,与患者或来访者系统的问题和背景的适应性更为重要,并不用为了保持对第二序控制论的“忠诚”而固守一种模式;这些人物、团队及其学术技术的发生与发展各有其时代和社会文化的情境性,都有用处,值得尊敬。

  站在21世纪中国的坐标上,这本书当然并不能提供解决我们这个时代、这个社会文化背景里一些独特问题的所有看法、思路和手段。为了发展我们自己有中国特色的家庭治疗,有必要考察西方的“工具箱”,但比拿出里面的工具来使用更重要的事情,是考虑这整个工具箱是如何建构的,这些工具是如何搭配使用的,以及指导着家庭治疗这个大系统运作、自我组织的原理是什么。要完成这个任务,一方面,可以从仔细研读这本书的核心价值、主要目的得到启发;另一方面,仍有待于中国人基于我们传统中固有的系统思想和当下社会的生动实践,来进一步建构。

  本书是作者四十多年来不懈努力的成果,为试图了解家庭治疗领域及其系统论和控制论根源的学人提供了最新的参考资料。读者可以按时间线,看到家庭治疗早期诞生、初期发展的阶段,了解到这一领域20世纪50—70年代百花齐放、生机勃勃,犹如进入青春期般的气象,然后看到四十多年来共识增加,各种流派互相取长补短,汇聚为蔚为大观的心理治疗一大潮流的气派。可以说,这是一部难得的“小百科全书”。

  本书旨在促进家庭治疗师在系统思想的指导下,博采众长,在掌握各种模式的特色、特长,包括家庭治疗以外的其他理念和技术的基础上,根据来访者系统的情况,自如地选用家庭治疗“工具箱”里的顺手工具,建构更加人道、尊重、平等、民主的工作关系,实现更好的助人效果。

  多萝西·S.贝科沃(Dorothy S. Becvar)博士:圣路易斯大学社会工作学院教授。她是一名有执照的婚姻与家庭治疗师和临床社会工作者,并曾担任哈兰中心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哈兰中心是一个致力于促进身心健康成长的非营利组织)。多萝西出版了大量著作,曾任《当代家庭治疗:国际期刊》的主编,同时是多个专业期刊的编委会成员。2021年8月31日,多萝西辞世。

  拉斐尔·J.贝科沃(Raphael J. Becvar)博士:曾在圣路易斯大学、得克萨斯理工大学、林登伍德大学等校担任教授,是一位在学术领域和私人执业领域有着多年经验的心理学家、持证婚姻家庭治疗师和督导师。他独自撰写或与人合著了多部著作,并在专业期刊上发表多篇文章,是一位广受认可的教授系统理论和家庭治疗的学者。

  中美家庭治疗中心Sino-American Family Therapy Institute (SAFTI):成立于2005年,旨在促进中西方学者和治疗师合作,推动中国乃至整个亚洲地区伴侣和家庭治疗的研究与实践。该中心致力于教育、研究和交流项目的发展,促进中美学者、临床医生和学生之间的合作,提供严格、高质量、以胜任力为基础的理论和临床的认证培训项目,供学生和学者学习与开展婚姻、伴侣和家庭治疗实践。

  约翰·K.米勒:(John K. Miller)博士:中美家庭治疗研究中心主任,拥有超过35年的临床实践经验。曾于2009—2010年担任美国富布莱特高级研究学者前往中国交流,并曾在美国俄勒冈大学、诺瓦东南大学和中国复旦大学等多所高校担任全职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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